秀茂坪童党烧尸案?《三五成群》改变成电影(2)

2019-06-16 09:07:13  作者:张诗宇

大王不肯,阿甘一怒之下离开。

“家法”施行了很久,大家中场休息,坐下来吸烟的时候,终于有人发现阿鸡失去了知觉,于是又把他拖进厕所,用水淋湿他的头,但他没有反应,被虐打了近三小时后,阿鸡终于死亡。

阿鸡死后,童党们商量如何善后,最后决定把尸体包好抬到楼下烧尸。将烧剩的尸首抛弃到附近垃圾站。阿鸡的残骸最后被垃圾车运往堆填区,从此人间蒸发。

当童党察看毁尸灭迹的情况时,三叔致电大嫂,说自己被人虐打,但她不相信。他最后打999报案,救护车随即送他到医院,被警方询问口供,这件童党烧尸案才被揭发出来。

1997年5月17日凌晨12时,石子健在家中被警察带走。早上6时,秀茂坪重案组探员到秀安楼许家,把智伟、肥勇及“鼻屎”一起带走。就这样,十四人先后被带返警署。调查初期,重案组在搜集证据方面出现困难。

因为三叔智力迟钝,要他清楚复述整个案发经过,毫不容易。加上一直无法寻回阿鸡的尸体,没办法鉴别死因。警方只能重回三十二座烧尸现场,捡回阿鸡的下肢碎骨送去化验,可是骸骨实在烧得太厉害,无法验到DNA。

秀茂坪童党烧尸案?《三五成群》改变成电影(2)

电影《三五成群》情节节选

直至石子健转作污点证人,给了首份口供,警方才一步步地掌握案情。

案件在1999年1月审判,六名主犯被判谋杀罪成立,其中四人被判处终身监禁。主审法官王见秋形容这宗童党虐杀案为一项令人震惊的罪行,并且以恶毒、无人性、极端残忍暴力来形容几名主犯。他认为首领傅显进亳无怜悯之心、无药可救,是一名危险的年青人。

后来六名被告上诉要求推翻定罪,结果第三被告麦家豪成功由谋杀罪改判为严重伤人罪,由入狱26年改为入狱7年,而另外四名被判终生监禁的少年,就由王见秋法官改判有期徒刑,最少服刑年期由22至25年不等。

法官王见秋承认自己初判的时侯,因一时疏忽,并无依例给予他们最低刑期,只是判他们终身监禁。但他重申,文明社会绝不容许这种残暴罪行发生,被告应判阻吓性的刑期,否则将会尸骸满布!而这班年青人,亦为他们的罪行负上沉重的代价!

秀茂坪童党烧尸案?《三五成群》改变成电影(2)

电影《三五成群》情节节选

这是整个「秀茂坪烧尸案」的经过。但电影想表达的不止于此,它尽可能地展示了更多的细节。就像海报中所写:这是香港有史以来最轰动的童党虐杀案,究竟这是谁的错?这样残酷暴行的发生,我们能够心安理得地,把所有的责任都完完全全丢给几个孩子吗?影片留下的信息,揭示了案件背后「隐藏的凶手」。首先是唾手可得的暴力信息。影片一开场就是一张挂在墙上的《古惑仔》海报。

而领头的“大王”日常爱好除了练拳,就是看类似《古惑仔》的暴力热血漫画。他甚至真的以为漫画中“把人打飞”是可以实现的。也不断在真人身上实验。不经过滤的暴力信息太多,又没有人给予任何引导,漫画和电影中的场景成了“大王“”想要模仿的范本。

秀茂坪童党烧尸案?《三五成群》改变成电影(2)

其次,童党丛生的环境。影片用了三分之一的时间讲述“大王”怎么把自己的小团体从小做大。在未成年人的世界里,原来也有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。不加入团体,就等于没有靠山,没有靠山受欺负就只能忍气吞声。而“大王”苦练拳击,也和小时候被欺凌直接相关。他要让曾经欺负过他的人,见到他绕道走。他做到了,于是以暴制暴,成了所他信奉的真理。

家长们呢,对孩子加入童党也是默许的态度,甚至还拜托里面大一点的孩子多多照顾。因为这一定程度上能保障孩子的安全,至少不会再因为交不出保护费而挨打。秀茂坪大大小小的帮派之多,从童党到真正地黑社会。看起来不可一世的“大王”在真正的黑社会面前,也会吓面色惨白地瑟瑟发抖。

最重要的一点,他们都缺乏家庭的关爱。童党的孩子们无一例外缺少家人的陪伴和教育。“阿必”是童党中难得的“好学生”,他成绩好,处世有道。但是他的父母,一个常常混迹澳门赌场,一个在内地找了小三。“阿必”只有在闯了祸进了警局,需要双亲出面的时候,才能见到父母一次。连那样的相见也只是匆匆一面。他的父母前脚还在附和警官要多陪陪孩子的建议,后脚就拍拍屁股走了。

后续

事件过了十年后,2007年12月25日圣诞节,其中一名涉案的25岁女童党成员刘佩仪,疑因失业及失恋双重打击下,不堪度过孤独圣诞节,在顺天邨寓所邻座大厦,留下写著“不开心”字句遗书跳楼自杀身亡。(当年法官给她的判词是:终生将在死者被杀的阴影下生活。)

刘佩仪5岁不到父亲就已去世,母亲是泰国人,在九龙城一泰国餐厅做服务员,刘佩仪还有三个弟妹,均由母亲一手拉扯大。

秀茂坪童党烧尸案?《三五成群》改变成电影(2)

被告刘佩仪(左)99年初获释后,由泰籍母亲陪同离开法院。

看到这里,只想喊一句,“还有王法吗!”所谓「王法」客观上是有的,但实际上呢?影片中,代表教育规范的学校和代表司法正义的警察,几乎是缺席的状态。甚至在施暴的14个孩子接连被抓时,警察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。反而抱怨,来的人太多,搞得他们忙不过来。

最近的「定州少年焚尸案」就像是「秀茂坪烧尸案」的翻版。行为恶劣,丧失人性,这些令人发指的罪行都不可饶恕。这些罪犯会得到应有的惩罚。可是这样盖棺定论就够了吗?结成童党的孩子,在被欺凌时从未受到应有的保护。无论是家人,学校,还是社会,都没有给过应有的帮助。这群被放养的孩子,从被打的经历中,学会了打人的技巧。用自己受到过的欺凌去欺辱别人。渐渐长成了魔鬼的样子。他们有太多渠道去学习怎么舞刀弄枪。却没有人告诉他们该怎么把拳头放下。少年,本该是一种美好的生物,他们有涉世未深的眼神和意气风发的神气。这让鱼叔这种青春痘都再憋不出一颗的人艳羡不已。可当我们撕掉这些标签和美化,认真地去审视未成年人这个群体时,会发现许多问题都很棘手。这些人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。一个个真实的案件,一次次刷新了我们对于青少年犯罪的严重性的认识。他们有美好的一面,也要最残忍的一面。魔鬼,是不分年龄的,也可以未满18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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